第1章
我是覬覦愛徒以上犯下的師尊。
將身中情毒的清冷徒弟按在身下時。
一排彈幕飄過:
【這就是 po 文改編的做恨師徒嗎?好帶感,好香的飯,吃一口。】
【笑S,今天女主敢強制男主,明天就被雙修後功力大增的男主反攻做爐鼎,按在身下哭著求饒。】
【師尊,男色誤人,你把控不住。】
【他會折磨到你瞳孔失焦的。】
1
嘰裡咕嚕說什麼呢?
我皺眉,垂眸。
身下少年如緞墨發半遮凌亂衣衫,唇紅齒白,白綾覆目,露出瘦削的冷白下顎。
他清瘦伶仃的腕骨被紅綢綁著,細長絲帶纏繞著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手背青筋暴起性感弧度。
我沒忍住,和他十指相扣。
沈玉卿雙頰緋紅,清啞著好聽的聲,克制道:「師尊……不可。」
徒弟好清純。
先親一口。
我正要印上那潋滟的唇。
彈幕再次滾動:
【不可嗎?有點意思哈。】
【猜猜是誰以後在師尊逃跑後,屠遍整座山的魔物,S了情敵魔尊,雙眸猩紅地把師尊抓回來,一個月都下不來床的。】
【嘖嘖嘖,也不知道是誰日後說不夠,繼續,還要?還千方百計地哄騙師尊親他。】
【這個反差感,好爽!!!】
這確定是修無情道的玉卿?
他古板迂腐又清冷孤僻。
這些話騙人的吧。
「師尊。」
沈玉卿耳垂和脖頸紅得滴血,他咬牙,似是再也不想與我虛與委蛇,冷下聲:
「你我之間,於理不合。」
清冷尾音帶顫,極為惑人。
完蛋。
更愛了。
「這樣,玉卿。」
我拽著他的衣襟拉到身前,紅唇銜去他眼上純白綢緞,對上他那雙湿紅鳳眼。
笑著商討:「我不喜歡強人所難,如果你三個時辰內能克制住桃花毒,我今日,就放過你如何?」
【三個時辰?師尊這是瘋了吧,文中桃花毒是最要命的一種情毒,中毒者若不解,隻怕受萬蠱噬心之苦,甚至走火入魔。】
他側開臉。
「望師尊說到做到。」
「都聽你的乖徒兒。
「先讓為師親一下。」
我沒忍住,含著白綾,俯身和他接吻,唇齒間溢出的血在純白綢緞暈染。
我柔著聲音在他耳邊輕笑:「好玉卿,待會兒可別纏著我。」
沈玉卿抿唇不答,移動著被紅繩捆著的雙腳,將自己隱入床帳深處。
我繼續好奇地看著彈幕。
一炷香的時間,我在那些凌亂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了一個真相——我所處世界,是一個香豔話本。
我是覬覦徒弟的師尊女主,沈玉卿是開始誓S不從,後清冷變瘋批的徒弟男主。
文中,他清冷出塵,克己復禮,是個十足的美人病秧子,修煉極為刻苦,可惜天資平平。
我觀他如此,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幾番下毒痴纏,唯有此次得逞。
此次雙修後,沈玉卿靈氣暴漲,強行衝破被絕世高人封印的經脈,從廢寢忘食修行才勉強及格的中等弟子,逆襲為看一眼卷軸便悟道的仙門翹楚。
當然,我把他折辱得心思扭曲了。
他開始報復性地纏著我雙修,類似於美豔妖女逼清冷正道弟子墮魔,後者發瘋,我S遁後被抓回去不可描述的文。
我回頭,看向玉卿。
燙得他雙頰潮紅。
「不、不許,看我。」
他嗓音極媚極柔,啞得勾人。
「玉卿,你的聲音才是情毒。」
我平靜又無辜地闡述這個事實。
沈玉卿耳根紅透,S咬著唇,努力將自己縮起來。
清純愛徒變瘋批小狗嗎?
真的想看一下。
我十分惡劣地違背約定,強勢地捧起他滾燙雙頰,讓他與我四目相對。
少年鴉睫輕顫,每眨一下,宛如蝴蝶振翅,湿漉漉黑瞳兇兇的,艱難啟唇:
「師尊,不可以,你我師徒一場,此舉實在、實在傷風敗俗,有違倫理。」
「你不說,我不說,又沒人知道。」
我不為所動。
俯身,他抗拒地躲開。
沈玉卿再次掙扎似的求饒,低下聲,按照我以往教他的話術,羞恥道:
「師尊姐姐,不行……」
「好玉卿。」
我軟下聲,撲進他懷中,手指柔若無骨地搭在他半褪衣衫的肩上,泫然欲泣:
「你就從了我吧。」
【爽了,這誰看了不迷糊,怪不得後期勾得沈玉卿要S要活地發瘋,生生把如此光風霽月的仙門弟子逼成陰湿瘋批。】
【誰懂,男女主兩個的顏值我好吃,我都看上了,會撩的妻,害羞的夫,get 到了。】
【男主中情毒了還那麼能忍?那麼一個妖豔美人衣衫半褪地抱著你哭,沈玉卿你行不行啊?】
彈幕給了我信心。
我胳膊勾著沈玉卿的脖頸,在他肩窩上輕蹭,歪頭腦袋,軟著聲:
「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你……唔……」
少年似是再也忍受不住我的絮叨,垂首,以吻封口,吻技青澀又兇。
我輕咬了他一下。
沈玉卿驀地清醒抽離,他眸光輕閃,啞著聲:「望師尊說到做到。」
我莞爾一笑:「我沒說完,隻放你一炷香。」
「師尊!」
沈玉卿氣極喚我名字,見我今日心意已決,視S如歸道:
「弟子,恕難從命。」
「沒關系,為師可以抗命。」
我手剛放在他腰帶上。
餘光瞥見一條彈幕:
【雙雙殉情就老實了。】
【趁著手和腳沒有被沈玉卿折斷,多再用用吧,明天就要依賴玉卿了。】
【懷疑沈玉卿一開始就有瘋批屬性,是個白切黑,師尊姐姐這四個字看起來不情不願,實際上喊得臉都紅透了,感覺喊爽了。】
【應該是恨中有愛,前期太過在乎世俗倫理,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接受,師尊卻總想逃。於是後期墮魔,把她仙術盡廢,眼終日覆上紅綢,隻有見他時才取下,瘋了般地囚禁在布滿法陣的小院。】
【隻能看我一個人的陰湿男鬼嗎?那很興奮了哈,記得原著男主說要出去S妖,實際上都是騙師尊的,一直在暗處窺視師尊。】
?
我動作一頓。
對第一條彈幕耿耿於懷。
殉什麼情?
我把玉卿折磨得那麼變態?
聽起來好爽。
但廢除修為,折斷手腳……
想想就好疼。
罷了。
此事不急,慢慢來。
在少年羞憤欲S的眼神中。
我慢吞吞收手,揉了揉他滴紅耳垂,嘆道:「也罷,為師是有名的正人君子,你若誓S不從,放你一段時間也不是不可。」
我從他身上下去,坐在床邊整理衣衫,末了,從袖中拿出白瓷瓶,掌心倒出三粒小紅丸。
「這是解藥。」我輕聲。
沈玉卿呼吸不穩地艱澀道:
「多謝——師尊。」
薄雲遮月,窗棂微敞。
清風攜著落花卷入室內。
清冷月光半灑在我身上。
「好玉卿。」
我將解藥含在舌下,垂眸,單手託起少年紅透了的清雋面龐,眼眸輕彎,笑得慵懶又清純:
「解藥隻餘此三粒。」
沈玉卿羞憤地攥住我的手腕,因用了力,指節泛白。
糾結一番,吻了上來。
舌下解藥被掠奪走。
沈玉卿坐在床尾,運氣穩了穩體內亂竄的靈氣,攏著凌亂衣衫起身,踉跄走了幾步,手扶門框,頭也不回地啞聲道:
「徒兒先回房了。」
2
【不是,沈玉卿現在就走了,這不符合原著劇情走向啊。】
【小說改編,稍微有點兒小改動是正常的吧,全篇照搬原著,確實沒法播。】
【我不管,在一起就沒有意思了,好喜歡現在這樣的曖昧期。】
【樓上+1,我也喜歡拉扯。】
彈幕還在滾動。
我收回視線,走向屋外。
院內月光昏暗了許多。
周遭樹影婆娑。
風卷來幾片桃花瓣落入掌心。
我輕點足尖,躍上籬笆外的樹梢。
寬大衣袍隨風獵獵作響。
我垂眸。
不遠處的天際裂開一道細縫。
有詭異紅光泄露。
籠罩著距離最近的桃花林。
林中鬼影幢幢。
猩紅的黏稠液體從泥土中湧出,緩慢地覆上花草,吞噬周遭一切活物,又極快地煉化為自身的能量。
像是遍布山野的血管。
它在流動,也在活著。
隱約可以看見,幹瘦黝黑的雙手撕開液體最外層似薄膜類的物質,鑽出渾身漆黑的瘦高怪物。
桃花林又蘇醒了。
我看向彈幕。
【這是什麼玩意?】
【有點可怕,不是說仙俠 po 文嗎?怎麼給我整靈異恐怖那一類了?】
【大晚上一個人看真的挺無助的,有沒有原著黨講解一下子這些是什麼,會不會突然來個特寫,有點兒害怕哈。】
【原著黨表示一臉蒙圈,原著一點兒沒提啊,啊啊啊,血腥又黏糊糊的,好惡心,彈幕快來護駕。】
【我嘞個 po 文變恐怖文,把甜寵愛好者當日本人整,編劇你是這個(咧嘴笑)(贊)。】
唔,看來這些讀者也不知道三年前突然出現在花月山上空的這玩意啊,仙門也未曾有過記載。
那麼是不是說。
所謂原著劇情也有待考究?
不過眼下。
要先處理這些邪祟。
我手腕翻轉,幻化出一支瓷白玉笛,溫潤清涼,幹淨得不染一絲雜質。
我垂下眼,吹響玉笛。
山林晦暝,笛音悠悠。
如清風徐來般輕柔,讓人放松警惕的同時,隨著不斷拔高的音調,隱藏的另一股凜冽的S氣如破竹般突然衝破桎梏。
我猛地睜眼。
似利劍般萬千音波直衝桃花林,無差別屠S所有活著的,正在蠕動進食的生物。
風拂葉聲似鬼哭森冷。
掌心溫熱又黏。
不知多久,風聲漸歇。
天邊紅痕闔上。
桃花林邪祟盡屠,無一絲活物。
玉白笛身變得鮮紅。
我垂眸。
雙手也鮮血淋漓。
好困。
上下眼皮在打架。
彈幕還在討論這莫名的劇情。
那些字比宗門戒律還要催眠。
我甚至來不及掐淨身咒,移步換景來到寢居,頭也不抬地倒在床上便昏沉睡去。
蒙眬中,有人推開門走進,替我換下渾身是血的衣物,又給我喂了藥,拉著我的手,將臉埋在我掌心。
3
再次醒來,是黃昏。
窗外,暮色蒼茫又寂寥。
白衣少年推開門,夕陽餘暉淡淡籠罩住他的身形,勾勒出模糊的清雋輪廓。
「玉卿,我睡了多久?」
我託著下巴,睡眼惺忪。
「回師尊,才三天。」
他聲音淡淡的,溫和好聽。
「三天?!」
我瞬間精神。
「這次竟睡了那麼久?」
「不久。」
沈玉卿輕聲反駁。
他蹲下身,替我穿鞋。
我揉了揉肚子。
空蕩蕩的有點兒餓。
「好玉卿,我想吃魚。」
「明日吧,師尊。」
「為什麼?」
「因為今日做了東坡肉。」
彈幕驚訝至極:
【想不到男主會做飯?】
【包的包的,沈玉卿自幼便會討師尊歡喜,洗衣做飯,哪件事都是他親力親為。】
【好你個沈玉卿,人妻屬性點滿了是吧,溫柔外表下是白切黑,師尊快樂+1。】
【質疑師尊,理解師尊……】
我卻是好奇:「哪裡買的?」
沈玉卿起身,乖巧回:「昨日巡山,路遇一迷路老翁,帶他出山後,他送了些肉。」
「你收了?」
「嗯。」
沈玉卿點頭,又道:「盛情難卻,不過,我在他炕上留了銀兩和信。」
「沒給也沒關系。」
我下床,湊近他,與玉卿四目相對:「畢竟受人之恩,就要湧泉相報。」
我意有所指。
沈玉卿被我逼到牆邊,鳳眼輕垂,不去看我:「除了那件事。」
「什麼?」
我故作不懂。
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