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從精神病院逃出來後,我主動將自己送給了人販子。
再一睜眼,我已經被賣到了深山。
人販子把我當貨物一樣扔下了車。
「李姨,鐵牛上個媳婦不是玩S了嗎?正好換個新的,隻收你兩萬塊。」
發福的中年婦女白了他一眼,作勢要關門。
「你賣給我們村的女人,就沒一個聽話的,誰知道這個是不是又一樣?」
聞言,我飛快掙脫了麻袋,撲通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收下我吧,我會乖乖待在這裡的!」
01
聽到我的這番話,人販子和中年婦女都愣了一下。
畢竟,被拐賣到這深山裡的女人,哪個不是大吼大鬧,吵著要出去的?
像我這種主動要留下來的,還真是頭一個!
我膝行過去,賣力給中年婦女按摩著腿肚,繼續開口。
「我小時候父母意外去世,跟妹妹在福利院長大,沒想到妹妹上了重點大學之後,就再也不跟我聯系了!」
「如今的我沒有親人,沒有去處,隻想有個真正的家!」
中年婦女,也就是李母,放下了要關門的手。
她上下打量起我。
「屁股大好生養,會伺候人還懂事,倒是個不錯的女娃……」
「成!隻要你好好照顧我兒鐵牛,給我老李家延續香火,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人販子看定了下來,長呼了一口氣。
「李姨,既然你要了這女娃,那錢……?」
「急啥!你不是還得去賣給別村嗎?等這個月月底一起到我們村長家裡算賬!」
人販子有些為難:「最近條子查的嚴,跟以前一樣算總賬耽誤時間,我這次想賣完就走。」
李母表情不屑,衝著他破口大罵。Ŧṻ₍
「瞅你那慫樣!我們小魚村方圓百裡除了深山就是河,沒個熟人帶著,連隻外地的蒼蠅都飛不進來!」
「再說了,就算條子摸過來,我們村百來號男丁,他有幾條命抵得過?」
看李母這麼信誓旦旦的樣子,人販子也不好在說什麼,轉身上了灰色面包車。
李母拉著我的繩索,把我拖到了院子裡。
她緊盯著異常乖巧的我,俯身湊到了我耳邊,如同惡魔低語一般。
「你這女娃著實不同尋常……不會真是警察塞進來的吧?」
顯然,李母剛才嘴上的底氣足,但還是把人販子的話聽了進去。
我抬起了頭,眼神無比真誠,連忙搖了搖頭。
「您信我!我當然不是!」
我當然不是警察,我是精神病啊。
條子做事講究規章制度,精神病可不講究。
02
夜晚,李父帶著兒子鐵牛回來了。
李父看著在水池刷碗的我,訓斥李母:「你怎麼把她的繩子解開了,跑了怎麼辦?」
在他們幹農活的這一天裡,我不僅手腳勤快,把打掃屋子、給豬喂食、漿洗衣服等活都包攬了下來,還給李母按摩推背,變著花樣說好聽話,把她伺候的服服帖帖。
所以,李母對我的好感度直線上漲。
她擺了擺手:「這女娃不會跑!再說了,綁起來鐵牛晚上不好跟Ţū́₀她辦事。」
聽到這話,又高又壯的鐵牛興奮湊了過來。
「娘,你又給我買媳婦了?」
「嘿嘿嘿!我現在就帶著媳婦去床上造娃娃!」
他一把薅起著我的頭發往臥室裡拖。
「啊!!!」
我手裡的碗摔到了地上,被拽的頭皮發麻,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而李父和李母習以為常,並沒有阻止,反而叮囑鐵牛。
「鐵牛,這次輕著點,玩S了家裡可沒錢再給你買了。」
鐵牛含糊答應下來,「啪」的關上了房門。
我被甩到了木床上,渾身痛的要散架。
鐵牛急哄哄的爬上了床,一隻手掐著我細弱的脖子,一隻手想解開我的衣服。
「別動!我要跟媳婦造娃娃……造娃娃……咦,解不開……」
鐵牛掐著脖子的力氣太大,我用力拍打也無濟於事,臉頰紅成了豬肝色。
很快,我的雙手垂了下去,眼睛慢慢合攏。
「啊!」
鐵牛回過神來,雙手抱頭,顯然慌得要命。
「怎麼又玩S了!嗚嗚……娘該罵我了!怎麼辦,怎麼辦……」
不知昏迷了多久。
我再次睜開了眼睛,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縮在牆角發抖的鐵牛聽到聲音,立馬喜笑顏開。
「醒了!媳婦醒了!可以跟媳婦玩了!」
我扭頭看向他,眼神冷得宛如換了一個人。
但鐵牛沒有發現異常,歡快地跑了過來。
「狗雜種!狗雜種!狗雜種!」
我利落地解下綁在小腿肚上的長針管,一下又一下的扎透了鐵牛的肩膀。
鮮血拋物線般「呲」了出來,我卻的興奮哈哈大笑。
「哈哈哈!去S吧!」
正當我拔出針管,對準他的大動脈時,在燈光的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那張流淚的臉。
我如夢初醒般扔掉了針管,雙手抱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
「不……不能再動手了……還有事情沒做……不能再動手了……」
倒在地上的鐵牛受了重傷,但並沒有S。
扎進體內的針管裡有致幻劑,他絲毫沒有感到疼痛,正咧著大大的笑容,胡亂揮舞著雙手。
「嘿嘿……媳婦……真好……再過來一點……」
我滿眼嫌惡,掀開被子蓋在身上,側身睡了過去。
「夠你做一晚上的夢了!」
03
我確診的精神類疾病,是雙重人格。
兩種人格,兩種極端,隻有意識昏沉時才會互相交換。
白天,我不像其他被拐賣的女人一樣需要鞭打,自覺就把李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而晚Ṱṻₑ上,夜夜被我注射致幻劑的鐵牛,越來越沉溺於快活似神仙的幻境。
這兩個「不同的我」,讓李家三人對我越來越信任。
鐵牛每晚都會傳出來的銷魂叫聲,讓李父李母對我打消了最後的疑慮,李母天天喜滋滋的念叨著說要抱孫子。
而鐵牛更是對我百依百順,生怕惹了我會再也體驗不到美妙的滋味。
於是,「李家買了一個勤快、嘴甜的兒媳婦」這件事,在小魚村傳開了。
這天,幹完農活的李父和李母剛回家,鄰對面的石大娘就拎著一個大黑袋子走了進來。
李母不解道:「石大姐,這不過年不過節,你咋來了?」
石大娘指了指拖地的我。
「妹子,我是想讓你這兒媳婦,去幫我勸勸彩花她娘!」
李母想都沒想,毫不留情拒絕。
「彩花她娘都鬧騰小半個月了,你們打罵都沒用,我這兒媳婦去能有啥用?」
「你兒媳婦和彩花她娘都是大城市出來的,還都是有文化的,讓她給彩花她娘好好說道說道,肯定比我們打罵有用!」
石大娘說完,把大黑袋子放到了地上,露出了裡面的豬頭肉、排骨、後腿肉,看起來將近五六十斤!
要知道,小魚村背靠大山,緊挨小河,餐桌上最常吃的就是野菜和河魚。
村裡七八十十戶人家,就算手裡有點錢,也會優先拿去買外面的媳婦,給家裡男丁傳宗接代。
這麼各式各樣的豬肉,隻有過年過節的時候能見到!
李母看的眼睛都直了,立馬伸手拿過大黑袋子,把我推了過去。
她老臉笑得像朵菊花:「哎呦,石大姐,你真是找對人了!我這兒媳婦別的不行,就是嘴甜會說話,指定能把彩花她娘勸住!」
04
就這樣,我跟著石大娘去了石家院子。
根據她的說法,彩花她娘是兩年前買回來的外地媳婦,聽說還是大城市的有名律師,很有文化。
可再有文化,她也沒能逃出去,生下了一個女兒彩花。
這個月月初,人販子來「賣貨」時,跟她說城裡有戶富貴人家的小兒子,先天不足,正缺個甲木命、屬相羊的女娃衝喜,事成能給二十萬。
石大娘一聽,這不就是彩花嗎?!
人販子也很驚訝,當即跟她定了下來,還交了一萬塊錢的定金。
還有兩三天,就是人販子來村長家算總賬的日子,也是把彩花交出去的日子。
可這段時間,彩花她娘跟瘋了一樣,S活不讓石大娘賣彩花,還放狠話敢賣出去,就跟一家人同歸於盡。
「彩花她娘真是不識好賴,一個破丫頭片子有什麼好護著的?還能賣錢就燒高香吧!」
石大娘越說越激動,吐沫星子亂飛。
我挽住了石大娘的手,跟著連連點頭。
「就是!石大娘又大方心腸又好,彩花她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會好好勸勸她的!」
石大娘被我誇的合不攏嘴,拿出鑰匙打開了院子門。
我一眼就看到了彩花她娘。
她被一條又粗又長的繩索捆住脖子,拴在了牛棚裡。
遠遠看去,她的頭發凌亂,滿身髒汙,露出的皮膚上全是青紫和血痕,絲毫看不出人樣。
聽到走過來的腳步聲,彩花他娘SS盯著我。
「你就是石金巧請來勸我的?」
我蹲下身:「你叫什麼名字?」
彩花他娘楞了一下,在這個村裡待了兩年,頭一年他們叫自己賤皮子,後一年他們叫自己彩花她娘。
已經很久很久,沒人問自己叫什麼了。
她啞著嗓子開口:「時錦雲,我叫時錦雲。」
我眨巴著大眼睛,真誠開口。
「時姐,哪兒能說是勸你呢?我是來救你的!」
「你說說,你現在反抗石大娘一家,不僅沒吃沒穿,守不住彩花,還要倍受打罵,這樣下去什麼也得不到。」
「所以呀,我們不要再鬧下去了,好不好?養好身體,才能為未來做打算啊!」
一旁的石大娘連連點頭,附和道。
「瞧瞧人家說的多對!隻要同意把彩花送出去,你還是我石家的兒媳婦,未來生兩個大胖小子,這日子不比待在牛棚好?」
05
可石大娘這番話,跟觸發了時錦雲的爆發按鈕一樣。
她發瘋般捏起了一大把牛糞,不停的向石大娘和我砸來。
「好啊!你跟石家是一伙的!誰敢惦記我女兒一根汗毛,就跟她拼命!
「滾!都給我滾!」
石大娘被砸的嗷嗷逃竄,我也被砸中了腦袋,撲通跌坐在了地上。
「還不滾?!」
時錦雲又捏起一把牛糞,準備再次向我砸來。
而我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時錦雲被我掐的呼吸不暢,臉頰慢慢變成紫紅。
「你真是個蠢貨!跟石家鬧有什麼用?真正該解決的是那個人販子!」
我強壓著怒火,把她甩到了地上。
時錦雲懵了,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
我再次開口:「我來解決那個人販子,不過,你要按我說的辦。」
我回去之後,時錦雲立馬就服軟了。
聽說,她給石大爺和石大娘跪地認錯,還同意了把彩雲賣出Ŧů₇去。
她出門漿洗衣服時,還逢人就說我嘴多麼多麼巧、道理說的多麼多麼透徹,才讓她醒悟了過來。
這件「奇聞」,隨著一兩天的發酵,傳遍了整個小魚村。
我再一次成為了村裡紅人,還是人人都想求的紅人。
畢竟,小魚村裡「不聽話」的媳婦可不止一個兩個,要是動動嘴皮子就能勸好,就意味著不用花大價錢再買新的!
這下子,李家的大門檻被踏破了。
李母收禮收的合不攏嘴,原本要咬牙才能付給人販子的兩萬塊錢,這下也不用咬牙了。
到了月底這天,李母拿著備好的兩沓錢,哼著小曲走向了村長家。
可過了中午,李母就臉色煞白,手腳並用的飛奔回了家。
李父被嚇了一跳,呵斥道:「大白天見鬼了啊!?」
「真就是見鬼了!!」
李母猛喝了一大瓢水,繼續開口。
「就在剛才,咱們村裡要跟小六子算賬的幾戶人家,都到村長家了。」
「可我們幾個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影,石大姐就說讓我們一起去村口迎一迎。」
「哎呦喂!沒想到我們剛到村口,就看到小六子的屍體被掛在了村碑上,眼睛瞪的那麼老大,脖子上還插了一個大針管!
「那血流的,把村碑都染紅了,石大姐當場就嚇暈了!」
我嚇得捂住了嘴。
「天吶!太可怕了吧!誰這麼殘忍做出這種事?」
「幹他這種喪良心事兒的,八成是被尋仇了唄!就是真夠晦氣的,S在了村門口。」
李母感覺渾身發涼,雙手不停搓著胳膊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