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這事,村長要打算怎麼處理?用不用我們男人出手?」李父問道。


 


「不用,村長已經讓人把小六子的屍體抬到大墳坑了,過不了幾天就能處理掉了。」


 


大墳坑?


 


這個詞還是我第一次聽說,剛想出聲問一下,李母就扶著腦袋回了房。


 


06


 


S了個人販子,小魚村沒受到什麼影響。


 


畢竟沒了一個人販子,還有更多的人販子。


 


李母反而因為守住了兩萬塊錢,對我這個「白得來的兒媳婦」態度更加好。


 


雖然石大娘很失望沒把彩花賣出去,但已經捏到手了一萬定金,也就沒有再念叨下去。


 


而接下來的時間,我一家一家走訪李母收了禮的人家,去勸那些「不聽話」的媳婦。


 


這天,我來到了一家蓋著兩層小樓的院子,顯然是村裡的富貴人家。


 


穿著花襯衫的王大娘給我開了門,她親熱的把我迎了過去。


 


「鐵牛家的,總算把你等來了!」


 


「哎呦,我小兒子新娶的媳婦不適應咱們村,這成天成宿的鬧啊,真是快受不了了!」


 


進了門,我就看到有四五個高壯男人,在院子裡幹活。


 


王大娘順著我的眼神看了過去,驕傲開口。


 


「這些都是我兒子,回來吃中午飯的。」


 


「鐵牛家的,一會兒你也留下來吃飯,別跟大娘客氣!」


 


我有些不好意思王大娘的熱情,連連擺手。


 


「那怎麼行!我娘已經收了您的禮了!」


 


「對了,小兒媳在哪兒?我去看看她!」


 


「就在樓上屋裡置氣呢!」


 


我順著王大娘手指的地方,走到了二樓,推開了一個虛掩的木門。


 


床上,坐著一個衣服幹淨、輸著麻花辮的年輕姑娘。


 


跟之前見過的女人來比,這個年輕姑娘的待遇,簡直是五星級級別。


 


我蹲下來看她,「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姑娘低著頭,跟失了魂一樣,沒有說話。


 


我隻好繼續開口,聲音柔和。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但現在沒辦法離開,隻能既來之則安之。」


 


「我聽說,王大娘的小兒子長得俊俏還能幹,還是喜歡你才把你買下來的,跟賣給瞎子瘸子傻子的相比,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王大娘讓你住這麼好的房間,還沒N待過你,明顯是對你上心的!」


 


我說了一連串的話,年輕姑娘總算有了反應。


 


她跟個木偶一樣,機械的撸起了袖子。


 


袖子蓋住的白嫩手臂,密密麻麻全是燙傷、鞭傷的痕跡,完全沒有一塊好肉!!!


 


「怎麼會這樣……」


 


我驚的跌坐在地。


 


年輕姑娘面無表情,大眼睛卻流出淚水。


 


「我是城裡的獨生女,他們家小兒子進城偶然碰見過我,就花錢僱人販子把我拐走了。」


 


「對我好?呵呵,他們隻是愛面子罷了,在這裡待的這兩個月,我每一天都想S,卻S不掉。」


 


「回去吧,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聽的,我根本不想活下……」


 


年輕姑娘站起身想趕我出去,可在看到我長相的那一刻,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原本無神的瞳孔,猛地睜到最大!


 


她顫抖著手,先是指著我的眼睛,又指著我脖子上的蝴蝶胎記。


 


「一樣的灰色瞳孔,還有蝴蝶印記……」


 


「你,你,你不會是蕭芸的姐姐,蕭筱吧?」


 


聽到這個心心念念了一萬遍的名字,我的耳朵宛如失聰了一般。


 


我的面容猙獰,宛如地獄爬出的惡鬼一樣,猛地抓住了她Ṱū́ₘ的手腕。


 


用盡了全部力氣,顫抖著聲音大吼。


 


「你認識芸芸?她在哪兒!快告訴我!她現在在哪兒!說!!!」


 


07


 


我的名字叫做蕭筱,妹妹名字叫做蕭芸。


 


跟妹妹和其他小孩不一樣,我從出生起,就對生命異常的漠視。


 


這種情況,在我四歲那年,把一個對我出手的大孩子打成了雙腿骨折後,被父母重視了起來。


 


他們把我關進了兒童心理診療所。


 


在我八歲、芸芸六歲那年,父母因車禍去世了。


 


沒有一個親戚願意收留有問題的我,他們隻願意收留芸芸一人。


 


父母的S亡,沒有讓我有任何情緒波動。一個人生活,對我來說也並不悲慘。


 


可是,芸芸堅定握住了我的手。


 


她一字一句的告訴了所有親戚:「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就這樣,我和芸芸就被送進了福利院。


 


省城的福利院,收養了兩百多個孤兒。


 


最瘦小的我們倆,就成了大孩子欺凌的對象。


 


那段時間,我不知道把多少大孩子打成了重傷、打進了醫院,但也被他們打的遍體鱗傷。


 


我這樣兇惡的做法,並沒有帶來好處。


 


一批又一批的大孩子放棄了揍我,轉而揍芸芸出氣,福利院的老師們也對我們避之不及。


 


可芸芸沒有喊痛,反而一次又一次抱住我。


 


她哭著說:「姐姐我一點兒也不疼,不要再動手了。」


 


她說:「姐姐,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


 


但我和芸芸還是被福利院放棄了。


 


我真切的明白了,要想更好的活下去,不是要讓所有人害怕,而是讓所有人喜歡。


 


為了芸芸,我收斂起了殘暴的性格,給自己套上了另一幅皮囊。


 


我和芸芸到了另一家破了很多的福利院。


 


這次,我用盡全力討老師歡心、跟大孩子們交好。


 


雖然十年間,我和芸芸都沒有被領養,但我們姐妹二人相依為命,過的也還不錯。


 


可意外在我十九歲那年發生了。


 


在政府舉辦的「福利院免費體檢」的慈善活動中,我被查出了重度的雙重人格。


 


醫生說,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進行進一步的治療。


 


08


 


我不明白。


 


我隻是想和芸芸一起好好活下去,為什麼會得精神病,為什麼會被關到精神病醫院?


 


我發了瘋一樣握住芸芸的手,卻被趕來的保安無情分開。


 


我還是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待在這座純白的牢籠裡,吃著不想吃的藥,受著不想受的治療,我每日每夜、無時無刻都想S。


 


而我活下去唯一的盼頭,就是芸芸。


 


芸芸幾乎每天都來看我,護工不讓她來,她就偷偷溜進來。


 


她說,自己跟我一樣聰明,上了高中之後次次都是年級第一名,


 


她還說,自己是全市高考狀元,被清大錄取了,進了醫學院。


 


她又承諾,自己在實習時選了精神科,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我,帶我出去。


 


她最後一句話,是說自己畢業了,要來我們醫院工作,以後再也不跟我分開。


 


芸芸就像一束耀眼的光,照在了逐漸暗淡的我身上。


 


可是,再次聽到芸芸的消息,是她的導師來精神病院看我。


 


導師跟我說,芸芸被人販子拐走了,警察派人找了三天,沒有找到。


 


救援的黃金三天過去,以後能找到的概率,很小了。


 


這一天,壓制我病情、給我希望的唯一一束光,熄滅了。


 


趁夜,我ṱú⁷偷了必要的藥物和針管,逃出了精神病院。


 


我來到了警察跟我說的芸芸失蹤地蹲守,守了半個月後,果然在夜晚的巷子口,看到了跟監控照片裡長得一樣的人販子。


 


我裝作喝醉,把自己送給了人販子。


 


果不其然,我被賣到了深山一個名叫小魚村的地方。


 


但沒想到,光是這一個村,就有七八十戶人家、三四百口人,村民們還都異常團結。


 


茫茫人海中,我根本無法找到芸芸。


 


而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成為一個有價值的、村民認可的「自己人」。


 


雖然我是精神病,我有雙重人格,但「兩個不同的我」,都在想辦法、想盡一切辦法,救她出深山。


 


08


 


「兩個月前,芸芸姐跟我一起被賣進王家,她成了二兒子的媳婦。」


 


「芸芸姐一直激烈的反抗,沒用幾天,她逃出去了!這件事驚動了整個小魚村,男人們都出動把她抓了回來。」


 


「王大娘很憤怒,但芸芸姐是學醫的,會治病,他們一家沒舍得真正打S她。」


 


「那段時間,我也被打得很慘,每晚都是芸芸姐給我的傷口上藥,她說自己有個生病的姐姐,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出去……」


 


「筱姐姐,上個月,就在你被拐進來的前幾天,芸芸姐又逃出去了!這次聽說她翻過了兩座山,因為找不到回城的路,才又被男人們抓了回來。」


 


「王大娘和王大爺沒再忍了,這段日子把芸芸姐打了個半S。就在昨天晚上,我無意間看到他們把芸芸姐帶走了,說她沒幾天活頭了,要扔進大墳坑裡!」


 


「大墳坑隻有小魚村村民知道在什麼地方……筱姐姐,我沒有辦法,我該怎麼救出芸芸姐……」


 


我的腦子裡回蕩著年輕姑娘,也就是林珠的話。


 


從她的房間出來,走到王家院子門口時,我恨不得、恨不得當場S了他們所有人。


 


但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機,我必須忍下來。


 


可我忍的胸腔陣痛,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因此,來到小魚村河邊,正在漿洗衣服的時錦雲,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她連忙拿出手絹給我擦嘴。


 


「怎麼了這是?發生什麼了。」


 


我握住她的手:「時姐,你知道小魚村的大墳坑嗎?」


 


時錦雲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開口:


 


「知道,這地方是村民用來處理不想要東西的地方,說是東西,其實就是我們這些買來的媳婦。」


 


「那些被打S或者被打殘廢的女人就會被丟進大墳坑,村長每個月都會派人去處理大墳坑。」


 


「處理?怎麼處理?每個月什麼時候處理?位置在哪兒?」


 


我無比急切,聲音幾近破音。


 


時錦雲顯然也想起了不少的事,她雙手緊握,一字一字開口。


 


「我也是無意間聽石家說過,好像是村長會聯系信得過的人,是把那些屍體的器官取出來賣錢,整個村的人平分……時間,是每月一號。」


 


「至於位置,我是真的不知道,小魚村不會把這些事告訴買來的女人。」


 


聽完時錦雲說的話,我如墜冰窖,大腦完全不聽使喚。


 


「每月一號……還有三天就是新的一月了……」


 


「我要S了他們……我要把他們全都S了……救出我的芸芸……」


 


09


 


夜晚,李家。


 


我回去的時候,鐵牛和李父已經睡著了,隻有李母還在院子裡收拾柴垛。


 


她沒有發現我的異樣,反而開口埋怨。


 


「你從王家出來後去哪兒了?這麼多的活兒都丟給我一個人,越來越懶了!」


 


我沒有回話。


 


我面色陰沉的可怕,一步又一步向李母走過去。


 


現在知道了芸芸的具體位置,根本沒必要再討好這一家子的狗雜種。


 


李母被我看的渾身發毛,哆哆嗦嗦地開口。


 


「說,說你兩句還不樂意了?你要幹嘛,唔!!!」


 


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掏出細長的針管,對準了她的大動脈。


 


「帶我去大墳坑,現在!」


 


李母跟條魚一樣拼命掙扎,但她怎麼能比得過從小打架的我?腳下連一毫米都沒移動。


 


「給你三秒鍾考慮,帶我去大墳坑。」


 


「去,就點頭,不去,我就S了你。」


 


李母嚇得連連點頭,身體轉了個方向。


 


夜晚,明月高照。


 


小魚村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的寂靜。


 


被我挾持著的李母根本無法求救,隻能帶著我穿過田地,七拐八拐的往前走。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到了一個安上了大鐵門的山洞口。


 


我看著沒有打開的門鎖,針管把李母的脖子刺出了血珠。


 


「打開。」


 


李母雙手抖個不停,從兜裡掏出了一個鑰匙,咔噠打開了門。


 


我松開了李母。


 


李母重獲新生,轉身就想往回跑。


 


但我反手握著針管,從後面直直貫穿了她的脖頸。


 


「是你……是你S了小六子……」


 


李母說完最後一句話,不敢置信的倒到了地上。


 


而大鐵門緩緩打開,在明亮的月色照耀下,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女人。


 


是芸芸。


 


是我的芸芸。


 


是我的妹妹芸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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