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子說新年新氣象不抓排名了,主打一個獨立自主學習。
我爹還沒來及遺憾,我就被我娘抓走繼續去求菩薩保佑我爹平安。
我娘還說我家沒根基,希望菩薩保佑我爹別再往上升了。
我也想感謝男菩薩,所以回家後連晚飯都沒吃就爬到床上睡覺了。
夢裡男菩薩也瞧著心情不錯的樣子,可一開口就問我喜不喜歡他?
我就知道他從未放棄過帶我走!
可我又不敢得罪菩薩,隻能尬笑:「誰不喜歡菩薩呀!」
男菩薩張口說了什麼,我沒聽清就被阿娘的聲音喊醒:「初月,快醒醒把湯喝了。」
我人還迷糊著,就被阿娘灌了一碗雞湯。
被燙得回過神的我攥著阿娘的手淚眼婆娑:「阿娘,女兒怕是不能給你跟阿爹盡孝了,嗚嗚嗚嗚。」
老天爺,這男菩薩早晚要帶走我啊!
我娘摸了一把我的額頭:「這孩子也沒發燒啊。」
可沒等菩薩帶我走,新帝林湛的聖旨就到了我家。
老太監一臉慈祥地念完封我為宜妃的旨意:「寧大人寧姑娘,快快接旨吧。」
我跟阿爹阿娘三臉迷茫的時候,男菩薩一身龍袍從老太監身後閃身而出。
我家院裡瞬時亂作一團,我爹拉著我娘三叩九拜。
我跪得比阿爹阿娘還虔誠。
誰能想到男菩薩下凡做皇帝了呢?
4
林湛垂眼瞧著我:「不是要最好的兒郎做夫君?」
「滿京城有誰比朕好?」
我猛猛點頭,別說京城,三屆您都是最好的啊!
阿娘激動地捶了阿爹兩拳:「這兩人是早就相識啦,嗷呦~」
阿爹捂著我娘的嘴將我娘拖走,還讓我帶著林湛在院子裡隨意逛逛。
可我看著林湛隻有尷尬:「陛下,我……你……」
林湛表示我不用激動,好歹我也算是他拉扯大的,哪能看我往火坑裡跳。
「眼下朕後宮隻有你一個。
「但你也別太驕傲,後位空懸,日後還得看你表現。」
這個我明白,我爹說過這個是制衡之道,前朝後宮都是如此。
林湛走時還給我留個了個叫梨清的侍女。
阿娘說這是教我學宮廷禮儀的嬤嬤,所以我天不亮就起床等梨清教我。
梨清在睡眼朦朧地打哈欠:「姑娘,陛下隻說讓奴婢護你周全,沒說別的呀。」
我仰天長嘯,然後拉著梨清倒回被窩:「所以你能教我些什麼?」
梨清一臉迷茫:「奴婢會些功夫,輕功也不錯。」
我坐直了身體:「所以陛下讓我學功夫?」
於是我每日早起兩個時辰跟梨清學武。
更要命的是,林湛有病似的,請了尊菩薩擺我屋內,要我日日拜,是以我每日兩眼一閉就是見林湛。
白日他也不闲著,隔三岔五就賞點什麼進我家。
除了糖葫蘆肘子就是書。
可一箱一箱的書隻能讓我爹樂開花啊!
5
由於我家一寒門搖身一變接近權力中心,連宴請都多了起來。
於是我白日去學堂,晚上被林湛抽檢功課,我學得都快能做夫子了!
我娘瞧著我苦大仇深的,說帶我去承恩侯老夫人的壽宴轉轉。
可我人還沒踏進侯府就眼前一黑。
一睜眼發現我被綁上了輛疾馳的馬車,貼心的是梨清也被五花大綁扔在我身旁。
我喊了兩聲「梨清」沒聲後,隻能一頭栽進梨清懷裡咬了口她胳膊。
梨清猛地睜開眼睛,看了眼我又環顧了下四周,從袖中翻出把軟刃劃開了捆在手腕間的麻繩。
我朝窗外探了眼:「看著像青山,前面怕是懸崖。」
梨清掀開車簾拉了幾下韁繩無果,朝我伸出手:「姑娘信我。」
可馬車奔得太快,我剛握上梨清的手就被顛出馬車。
梨清也隨我一起跳了馬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我倆一瘸一拐地從後門回家時,家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阿娘瞧著我豆大的淚珠往下掉:「冤孽,都說讓你出門多帶些人,嚇S你娘了。」
林湛也黑著臉拉過我上下掃了一遍,轉頭問梨清可留意到什麼線索。
太醫也上來查了個遍,隻說我左腕有些扭到了。
梨清跪在地上:「是屬下連累了姑娘,求陛下責罰。」
我右手都快擺出殘影了:「沒沒沒沒,要是沒梨清,我未必能活得下來。」
怕林湛不信,我也賠了兩顆眼淚:「真的!」
我在家養了半月,林湛隻查出我是被兩個黑衣人送上了馬車,卻沒查到是誰的人。
但京中都傳我被人擄走,失了名節。
林湛一怒之下讓欽天監重新算了日子,讓我住進了月芷宮,變相地替我正名。
可我跟林湛在滿殿燃氣的紅燭下,尷尬得直搓手。
雖然我倆夜裡常相見,可從未在榻上見過。
我咽了下口水:「我,臣妾,臣妾要不拜拜佛,咱倆夢裡見?」
林湛握著我的手握了松松了握,看了眼滿臉堅定的我,無奈地拉著被子倒在榻上。
「睡吧,彈琴給牛聽!」
我覺得他說我是牛,但他沒想到我也拿我當牛。
天色不亮,林湛起身去上朝的時候,我也跟著爬了起來。
林湛還沒來得及替我裹上被子讓我繼續睡,我就已經手腳麻利地穿好衣裳順手給林湛的龍袍也整理好,還體貼地跟林湛說等他下朝一起早飯。
林湛覺得我貼心,但我不敢說我這是在給自己積福報。
畢竟林湛菩薩下凡,伺候好他不得刷滿幾本功德簿啊!
於是我成了林湛身邊最殷勤的狗腿子。
林湛寫字我磨墨,林湛睡覺我掖被,林湛抬手我扶人,林湛吃飯我布菜。
夜夜相處,他雖吐槽我夢裡吃東西沒有味道,可還會陪我回憶吃到嘴裡的東西是什麼味道的。
是以我早就摸清了林湛的喜好。
林湛被我哄得每日心情舒暢,闲來無事還帶我去了太祖宮裡劃拉寶貝。
林湛把玉瓶塞進我懷裡,捧著鎏金瑞獸搖頭:「父皇這屋裡怎麼沒幾樣像樣的寶貝呢?」
我抱著玉瓶環了圈透不進一絲光的內殿,目光落在了兩鬢斑白的太上皇身上。
太上皇迎上我的視線,滿臉慈祥:「你就是小湛夢裡的仙女?」
「小湛說你們仙女吃不上肘子不說,連糖葫蘆都吃不到?」
太上皇笑著安慰我:「下凡了,咱們宮裡的御廚管夠。」
「小湛還說你給他託夢辦女學,這個法子好。」
我乖巧地點頭,太上皇捂著胸口喘了兩聲朝我擺擺手:「回去吧,你跟小湛好好……過……」
林湛帶我剛出殿門就碰見了長公主。
長公主卸了支釵環抬起我的下巴,誇了句「是個美人」就把簪子插進我的發髻。
可長公主剛要邁進太上皇的寢殿就被林湛攔了下來:「姑母,父皇不願見你。」
長公主笑靨如花:「可本宮想見他。」
劍拔弩張的時候,一黑衣男子環住了長公主的腰,往外帶了幾步:「青瑤,不可胡鬧。」
林湛輕喚了聲「姑父」,我忙也跟著叫聲。
眼瞧著兩人身影漸遠,林湛指著男子給我介紹:「那是皇商林岑,如今握著大燕的命脈。」
我也跟著點頭:「你這個姑姑就看起來有點瘋,真正有心計的是你姑父。」
「我常年欺軟怕硬,誰軟誰硬,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林湛一言難盡地瞧著我,我忙斂了嘴角的笑,岔開話題:「父皇殿內為何拉著這麼多簾子?」
「父皇生了病,見不了太陽。」
林湛握著我的手微微攥緊:「和我母後一樣的病。」
「太醫如何說?」
林湛微不可察地朝我翻了個白眼:「放心吧,惜命鬼,這病不傳染。」
我暗戳戳地回了白眼:「剛父皇還告訴我你說我是仙女呢。」
「這會兒就是惜命鬼了?」
6
林湛沒說錯,我確實是惜命。
所以我苦思半宿後,搖醒林湛:「醒醒,快醒醒,快把我書箱搬來。」
林湛一臉茫然:「寧初月,你倒也不必如此好學吧?」
我猛掐了把林湛大腿裡面的嫩肉:「我娘有本雜書《百濮雜談》裡面講過有一種蠱。」
「中蠱者畏陽懼光。」
林湛徹底清醒了過來命岑內侍把我帶進宮的書箱都拿來。
可我跟林湛翻了半宿都沒能翻到。
我一臉篤定:「所有的書我都帶進了宮,就連我爹的孤本我都偷摸帶來了好幾本。」
「那會不會記錯?」
「不會記錯,當時那篇雜記裡有個【嘦】字,我不識得還專門問了我娘。」
我怕林湛生疑,忙解釋道:「我娘會些醫術,所以家中此類書很多。」
「趙覺夏起的疹子就是從我娘的醫書裡尋到的古方。」
林湛揉了把我的腦袋說我多心,還讓我哪日尋個理由讓我娘進宮給太上皇瞧瞧。
林湛合上書箱:「別聲張,命人暗中去查誰碰過宜妃的書箱。」
「岑今安,你安插些人手把宮裡都查一遍,多安插些人手盯住御膳房。」
林湛安排完天也亮了,我熟練地給林湛更衣卻被林湛摁回了被窩。
「你睡會吧,醒了去御馬厩去挑一匹馬,過些日子春獵。」
我兩眼一黑前隻覺得我爹說的皇帝不對,當皇帝也挺累的,都不能睡覺。
可我還沒睡著就猛地驚醒,如今多事之秋,林湛還要春獵,怕是不是有什麼動作。
於是我利落起身帶著梨清去御馬厩挑了兩匹快馬。
林湛睨了眼梨清又看了眼馬,最後誇我眼光不錯。
我眼光是不錯,可我體力是錯錯的啊!
我苦練多日,可騎在馬上依舊被顛得心肝脾肺腎都疼,梨清擔憂地緊跟在我身後以防我落馬。
耳邊是林湛的揶揄:「都說讓你坐馬車,你偏說能騎。」
「所以你為何一定要我來春獵?」
「因為父皇要引蛇出洞,不把你帶在身邊朕不放心。」
林湛朝我湊近兩分:「皇祖父最疼姑母,甚至允許姑母在府裡養私兵,可沒想到倒讓姑母生了異心。」
「長公主為何起異心?」
林湛張了幾次嘴才說是因為長公主痴戀他父皇不得。
「親兄妹?」
我瞪大了眼睛又瞧了眼像松竹般的林湛,點了點頭:「也情有可原。」
「既然長公主愛美色,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