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季氏夫婦對外宣稱我和季心柔都是他們的女兒，不會厚此薄彼。
他們希望我回國團聚。
我堅持學業為重。
季夫人語重心長，暗示我不要有心理壓力，無論如何我都是他們的寶貝女兒。
暖意劃過心頭。
我旁敲側擊地打聽。
沈時予也回了沈家。
隻是他和季心柔似乎毫無交集。
難道我看的是盜版書？
還是說我的覺醒改變了劇情？
想不通。
不想了。
大學畢業，我準備找借口繼續苟在國外的時候。
季夫人病了。
我不得不回。
12
我千躲萬躲，沒想到，剛下飛機就碰到了沈時予。
男人常穿的白襯衫換成了黑色正裝，更顯肩寬腰窄，隻是那雙含情桃花眼透著凜冽的冷意。
我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推了推臉上的超大鏡框墨鏡。
沒用。
他在保鏢的簇擁下，穩步向我走來，靜靜地看了我片刻，冷笑一聲。
「跑了三年，我以為你能帶個孩子回來。」
「？？？」
「怎麼？失憶了？」
「……」
不是，你們霸總本總也看這種帶球跑文學嗎？
我揉了揉額頭。
「沈總，你要是這麼說，我是有點頭暈……」
又是一聲冷笑，沈時予咬牙切齒地重復這兩個字：
「沈總？」
他俯身緩緩靠近，熟悉的氣息襲來。
「怎麼？泱泱是對我那晚的表現，不滿意嗎？」
我紅著臉，裝傻。
他黑眸沉沉地盯著我。
「你最好想出一個令我信服的理由。」
沈霸總轉身離去。
我凌亂片刻，直奔醫院。
13
推開門，病房內的三個人同時轉頭看過來。
正在喂季母喝湯的少女唰地站了起來，湯汁濺到身上，她也顧不上。
一旁坐著的季父扔下手中的報紙，臉色陰沉。
「還知道回來？」
我瞬間盈淚。
莫名其妙得知自己是個下場悽慘的假千金，我一再安慰自己要肆意瀟灑地面對一切。
但不可否認，心底那絲隱秘的恐懼感，在這一刻季父的斥責中忽然就煙消雲散了。
「你幹嘛呢？嚇著孩子了！」
季母著急忙慌地呵斥季父。
「哼，自己野在外面，還要不要這個家了？」
看著二人爭執，我再也忍不住，一邊揮袖擦淚一邊止不住地哭。
「爸爸，媽媽……」
我又看了看局促地站著的少女。
「姐姐……」
我衝過去抱住了她。
少女渾身僵硬，緩了片刻，才抬手輕輕拍著我。
「不哭啊……
「行了行了，再哭下去，你們媽媽的身體又受不住了。
「難得回來，眼睛都哭壞了。」
我從季心柔軟軟的懷抱中出來，站在三個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爸，媽媽，姐姐，是泱泱不懂事，讓你們操心了。」
季心柔拉著我，一起坐到床邊。
我看著溫柔親和的少女。
「姐姐，對不起。」
她眼睛彎彎。
「泱泱，應該是我謝謝你，給爸爸媽媽帶來那麼多快樂。」
季母一手拉一人，止住了我們的話。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爸爸媽媽就希望以後你們都好好的。」
14
我本以為和季心柔做不成姐妹，也可以做閨蜜。
卻沒想到，我們天生就是來做姐妹的。
我活潑開朗，她溫柔腼腆。
媽媽看著我們每天鬥嘴玩鬧，一起吃甚至一起睡，精神大好，很快就出院了。
季心柔回季家後，爸爸就為她報了大學課程。
闲暇之時，她總是乖巧地坐在書桌前，咬著筆陷入沉思。
看著她恬靜認真的模樣，我想，如果不是小時候的意外，大概她的人生會更燦爛吧。
沈時予那樣桀骜的人，應該也喜歡她這樣的女孩子吧。
書裡，他們是相知相許地步入婚姻的……
我戳了戳季心柔軟嫩的臉蛋。
「姐姐，你認識沈時予嗎？」
她抬頭，黑亮的眸子裡滿是迷茫。
「他是誰啊？」
「說起這個，泱泱，你怎麼認識沈時予的？」
媽媽又來送水果了。
「之前你在視頻裡問的時候，媽媽就覺得挺奇怪，他是在你出國後才回沈家的吧？」
「我看新聞看到的。」
我捏了顆葡萄塞到嘴裡。
「什麼新聞？沈家這件事挺低調的，除了圈子裡的，沒對外公布吧？」
「媽媽呀，這什麼葡萄？酸S啦！我去喝水！」
媽媽捏了一顆嘗了嘗，很是疑惑。
「很甜啊。」
然後她看向季心柔。
季心柔攤攤手。
「媽媽，我手髒，沒吃呢。」
15
那天在機場碰到沈時予，我隻當是一場意外。
至於他那些話，大概是一時不甘心使然。
回來數日，他沒有找我，我也不去惹他。
畢竟他現在身份顯赫。
我的生日到了。
準確地說，是季心柔的生日。
媽媽說，當初生下孩子，爸爸出去辦手續，她摟著孩子睡覺，大概就是那一會兒的空當，孩子被人調換了。
過於久遠，也無從追究，看我的模樣，應該是和姐姐同一天生日。
他們要為我們辦一場生日宴。
面對我習以為常的東西，季心柔卻顯得有些惶恐。
「其實，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飯就好啦。」
我拉住她的手。
「姐姐，你值得最好的。」
她害羞地抿唇。
16
觥籌交錯中，有人喊了一聲「沈總」，現場逐漸安靜下來。
璀璨的燈光下，沈時予長身玉立，寬松闲適的白色襯衫解開兩顆紐扣，冷白的膚微微泛光。
一如我初見他時的裝扮，但整個人似乎更加冷漠。
他狹長的桃花眼環視了一圈，朝我看來。
四目相對。
他唇角勾起，但眼神冰冷，提步而來。
「沈總。」
爸爸上前迎了他。
他止步，被爸爸拉去了主桌。
「季總，我來遲了，不好意思。」
爸爸擺手，笑得勉強。
「沒事，沒事，孩子過個生日，不是大事。」
我悄悄松了口氣。
這場宴會，沒人邀請他。
他這麼高調地出現，不符合他的性格。
不斷有人前往主桌，向沈時予敬酒。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輕輕晃動。
除了爸爸敬他的一杯，其餘人的他隻笑不喝。
隻是一個笑，就給了敬酒人莫大的榮幸。
我當初是怎麼鬥膽把這人睡了的。
「季小姐……」
姐姐拉了拉我。
「泱泱，那個沈總是不是喊你？」
回過神來，沈時予這一聲「季小姐」，把所有人的目光聚在我和姐姐這裡。
他卻懶散而闲適地坐著，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我湊近季心柔耳語。
「不、不是吧……姐姐，我怎麼感覺他有點瘆人。」
她拍了拍我的手。
「不怕，姐姐在。」
她準備起身時，沈時予又開口了。
「泱泱……你坐那麼遠……」
我想衝上去捂住他的嘴。
「我怎麼給你生日禮物呢？」
他盯著我，笑得漫不經心。
我拍了拍季心柔的手，起身走向主桌。
「那謝謝沈總了。」
他看了看我，輕笑一聲，遞給我一個盒子。
「我親手制作的，希望季小姐喜歡。」
「沈總，和季家丫頭有……什麼關系？」
豪門的八卦之心顯然更重。
沈時予又是一副散漫的模樣。
「我們啊？」
他瞥了我一眼。
「那得問季泱小姐了。」
「泱泱這孩子開朗，從小就喜歡交朋友。」
爸爸笑著打圓場。
我，心虛。
「嗯，季泱小姐真是喜歡交，朋友。」
「朋友」兩個字被沈時予咬得格外重。
「我啊，以前有些不好的經歷，季泱小姐曾經出手相助。
「我實在難以忘懷這份……盛情啊！」
「哈哈，那真是緣分咯！」
「沈總年紀也不大，你們年輕人也聊得來……」
「是啊，是啊，沈總年紀輕輕……」
沈時予在一眾附和聲中給我比了個口型「打開」。
我在他殷切的目光下，悄悄打開盒子。
看清楚裡面的東西時，我差點把盒子甩出去。
一副黑色鑲鑽小手銬！
這個瘋子！
我氣呼呼地瞪著他，他竟然開懷大笑！
17
那日宴會後，爸爸媽媽找我問起沈時予，我也隻說曾經無意幫助過他。
爸爸看了我片刻才開口。
「泱泱，沈家不是我們能比的，沈時予更是野性難馴。
「即使你惹過他，爸爸也會盡力護你的。」
媽媽和姐姐在一旁連連點頭。
心裡暖暖的。
我上前抱住了爸爸。
「謝謝爸爸，我好幸福。
「不過我和沈時予，真的沒什麼。」
爸爸點了點頭，又補充：
「以後也不要有什麼，他跟咱們不一樣。」
18
我挽著季心柔從書房出來。
到角落處時，我忍不住開口。
「姐姐，你對那個沈時予，怎麼看？」
她搖了搖頭。
「沒興趣。爸爸不是說，他和我們不一樣嗎？
「那以後就不要接觸了。」
這到底是盜版書還是劇情癲了，季心柔對沈時予竟然毫無感覺，甚至抵觸。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回了房，看到手機上有一條信息。
是個陌生號碼發的，發了一個酒店名字和房號。
我默默念了一句「變態」，準備刪除的時候，又收到一條。
【需要我親自去季家接你嗎？】
！！！
我鎖好房門，按著號碼撥了過去。
對方接起，沉默。
「沈時予？」
一聲輕笑。
「不喊『沈總』了？」
………
「泱泱，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幹什麼？」
他嗤笑一聲。
「要幹的事太多了。
「第一件，你欠我一個理由，我要當面聽。」
「沈時予，戀愛和分手都是正常的。」
「嗯，但我建議你想清楚再跟我說。
「我可以去季家接你。」
「不不不，不了，我去。」
「嗯。」
又是一陣沉默。
「沈時予？」
「嗯。」
……
「你怎麼不掛？
「那，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現在不可以。」
「我就要。
「沈時予，你喜歡我姐姐嗎？」
「季泱，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我就是想問問……」
我咬著唇說不下去了，這個話題是很突兀。
沈時予的聲音有點沉。
「你明天來，我告訴你。」
然後掛了電話。
19
我盯著酒店房間的門，眉頭緊鎖。
能有什麼理由？
無非是見色起意、膽大包天……
但當初沈時予一聽我誇他好看，他就沉著個臉，現在再說這個……
我抓了抓頭發。
昨晚睡得太香，實在沒想到更合適的……
面前的門突然被拉開。
「你就喜歡讓我等，是嗎？」
沈時予沉臉看著我。
「我敲門了呀！」
「你看，手都紅了！」
我為自己辯解。
白嫩的手伸到他面前，他看了眼，一把抓住。
溫涼粗糙的大掌，緊緊包裹著我的，把我扯入房間。
下一瞬，方位互換，我被他抵在門上。
熟悉的氣息一點點靠近，我悄悄地咽了下口水。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泱泱，想好理由了嗎？」
他溫涼的唇輕輕含上我的耳垂，牙齒微微摩挲。
「一定要說嗎？」
他聲音變得含糊。
「嗯。」
「不太滿意吧……
「啊！沈時予，你是狗嗎？」
牙齒從皮膚上劃過，沈時予抬頭盯著我。
「你說什麼？」
我捂住耳朵推他。
「不滿意，不滿意，不可以嗎？」
沈時予疑惑，不可置信，最後咬牙切齒。
「可以啊！季泱泱。」
他氣極而笑。
「老子再給你一次體驗的機會。」
他單手抱起我跨進內室，另外一手動作不停。
「啪」的一聲。
我面紅耳赤地捂住屁股。
「沈時予，你敢打我！」
「嗯，我不僅打你……」
他把我扔到床上，抬手打開床頭櫃上的小盒子，拿出一副粉色鑲鑽小手銬。
我目瞪口呆。
「沈時予，你這個變態，怎麼還有？」
他覆身上來，笑得邪肆。
「泱泱又會哄人又會跑，當然得給你準備點特別的禮物。
「黑色那副送你，給我用。
「粉色這副留著，給你用。
「今天泱泱要是還不滿意，以後就跟這副一起過日子吧。」
變態！
我雙手被銬著壓向枕頭。
沈時予又狠又兇地吻下來，仿佛要把我拆吃入腹。
我用盡全力退出一點，氣喘籲籲。
「沈時予，你喜歡我姐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