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7
入眼是一個寬敞的房間，來到一個擺滿器械的臺子面前，右側的門微微掩著，露出的門縫依稀看到放了一張床。
一張手術床。
而左側的門緊鎖著。
我仔細地審視著這間屋子，一些令人作嘔的氣息傳來，臺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盛放著渾濁的溶液。
面具男拿起離得最近的溶液，像是捧起一個獎杯，他笑著開口，說出的話卻令我腳底生寒。
「我希望對你們這些優質戀愛腦的腦部溶液進行提取，提取成功後，L 試劑將會發揮出更大的效果。
「你們願意為此犧牲嗎？
「拯救更多的女人，讓他們感受到愛情的甜美，你們的老公也會因此獲得三百萬！」
一旁的大嬸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搓著手像是在思考。
而我在此刻也終於明白，原來每年一度的戀愛腦大賽，是為了選出樣本供他們進行手術！
他們要生生地切開女性的腦袋，提取出他們想要的東西，從而讓更多頭腦清醒的女生被感染！
雖然早已預想到別墅內危機重重，再三告訴自己冷靜，但是此刻我的腳步仍然有些虛浮。
原來第三輪問題，面具男真正要考核的是，選手身邊的人，是不是都支持選手為 L 試劑的強化而獻身！
如果沒有人在意他們的S亡，警察不會接到報案，沒有人會知道別墅裡曾經發生了什麼……
我想起了姐姐，難道她沒有逃出來，是已經S在戀愛腦的腦部溶液提取了嗎？
不，姐姐絕不可能是戀愛腦！
我克制著胸腔中猛烈的心跳，等大嬸先開口。
據我了解，現在的 L 試劑，還沒有強烈到可以付出生命的程度。
結合姜冬給我的資料，L 試劑更像是讓女生腦中被不斷地塞入多個荒誕的邏輯，從而迷失自我。
除非這個大嬸是原生原長的戀愛腦，那就很難辦了……
結果，事情真的往極為糟糕的方向發展了，大嬸像是看出我的猶豫，扭腰將我頂開，屁顛屁顛就湊上去了。
「俺樂意，你們一定要把錢給俺老公哦！」
面具男露出極為欣賞的目光，他讓面具女走到大嬸旁邊，籤訂獎金發放的合同，然而下一秒他禮貌地轉身，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我，像要將我鑿出一個洞。
「簡星小姐，你願意嗎？」
08
一旁的大嬸已經換上了病號服，面具女開始收拾桌上的手術刀，一閃而過的寒意讓我忍不住有些顫抖。
我佯裝打探，推開了右側的門，房間內的景象頓時一覽無餘，屋內不算寬敞，入眼隻是一套完整的手術設備。
姐姐不在這裡。
我看向了左側緊鎖的房門，對上面具男探究的目光，輕聲開口：「我放棄。」
聞言，面具男露出惋惜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簡星小姐出去吧。」
看來左側房間就是連接外面的通道了，此次來也不算是全無收獲，至少知道了 L 試劑的制作來源，等出去後，我再和姜冬商量對策。
面具男笑著拿出鑰匙打開門，我轉身的時候正好對上大嬸的眼光，那種熟悉感又撲面而來。
沒有多想，我跟上面具男的節奏，穿過一條狹長的長廊。
一路上隱隱感覺有哪裡不對勁，直到走到有光透進來的地段，我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這根本不是出去的路，而是一處牢房！
09
怪不得這一年，大賽後來領獎的都是男性，原來冠軍不是S於提取腦溶液，就是被囚禁在這裡！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姜冬在進來前，在我的上衣口袋裡塞了一瓶香水，裡面裝的是麻醉液。
但下一秒，我看見了我的姐姐！
她被鐵鏈鎖著，躺在右側的牢房裡，奄奄一息。
面具男此刻像是變了一個人，笑容陰冷：
「每個不願意為 L 試劑獻身的戀愛腦，都有可能是覺醒的戀愛腦，我們是不可能讓你出去的！
他露出慷慨的神情：
「再過十分鍾，我們就會獲得最新的戀愛腦溶液，新制成的 L 試劑，優先給大家用 。」
下一秒，面具男迅速打開右側的牢房，猛地將我推入，而他則一把撈起姐姐抗在肩上。
「今天輪到她了，簡星小姐，可能需要你再等一段時間了。
「畢竟，這麼多人都在排隊呢！」
我不可置信地轉頭，才看見這個陰森的牢房裡，還關著很多人，大多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剛剛撞到的手臂像是散架了一般，我感覺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我一個個看過去，芳姐，小陳，還有瑤瑤……
她們，都是曾經聯盟裡失蹤的人！
10
遠處「噔噔蹬」的腳步聲傳來，光線幽暗，面具男滿意的露出笑臉，伸出手：「這麼快完成手術了？」
心中絕望蔓延，如今我被鎖在這裡，姐姐馬上要被打入 L 試劑，我緊緊攥緊口袋中的瓶子，企圖面具男能夠離我再近一些……
誰知下一秒，光線重新照到來人身上，竟然是那個大嬸！
更讓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她猛地扯下脖子上的絲巾，快速圈住面具男的脖子，兩個人倒在地上互相毆打，揚起一陣灰塵！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隨著打鬥，大嬸那一頭酒紅色的長發也開始掉落，露出利落的短發，還有脖子上的喉結……
這分明是個男人！
隨著他倆再一次跌倒在鎖著我的牢房前，我心一橫掏出麻醉劑，對著面具男的臉一頓狂按。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終於看清了大嬸的五官。
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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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面具男軟軟癱倒在地上，我看著姐夫抱住還在昏迷中的姐姐，眼淚鼻涕蹭地一塌糊塗：
「嗚嗚老婆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蹲下身，快速抽出面具男身上的鑰匙，這才出來趕到姐姐面前，查看她的狀況。
還有氣息，還好，還來得及……
姐夫給姐姐喂了一點水，她的手輕輕動了一動，像是很快就要醒來，與此同時，我還在房間內找到了大量的壓縮食品和營養液。
看來，面具男就是這麼對待他們的，把人困在這裡，勉強吊著一口氣的狀態下被拿來用於 L 試劑的試藥，等到成功之後再放出去，世上就又多了一個戀愛腦。
與其說是囚禁，不如說是改造！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再晚來一步，是不是我的姐姐，也會變成無法挽回的樣子……
我迫切的想找到其他牢房的鑰匙，結果翻遍面具男全身也沒能找到。
「別找了小星，我剛才最後關頭把那個面具女給打暈了，現在怎麼辦，我們怎麼出去？」
直到此刻，姐夫才有空告訴我他來到這裡的方式。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我家旁邊的公司推出一個服務，叫戀愛腦速成培訓班，從流程到話術一應俱全，有很多女生信了他們的推銷，花錢讓自己成為戀愛腦，以此獲得男人的青睞。」
「我就喬裝打扮然後報了 VIP 班，直接內推決賽，所有的戀愛素材，都是他們提供的。」
我心裡還是有塊石頭放不下：「那姐姐失蹤這段時間，你去幹嘛了？」
姐夫摸著腦袋：「我總得知道是什麼人害我老婆失蹤了啊，我就一個人去查了！
「結果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真相，簡月她是被騙來這裡的！
「這些人對外發布了一系列兼職崗位，本質上就是讓女性去找沒有打過 L 試劑的人，每人給一千提成！」
「然後就有很多被感染的戀愛腦，被迫成為他們老公的賺錢工具！」
我這才想起上個月姐姐出門前，的確留言跟我說有個女生情況緊急，她需要出去一趟。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
L 試劑的推廣已經不滿足於依賴男性擴散，而是兵分多路，先和一些黑心企業合作，通過宣傳虛假信息來刺激女生主動報班。
然後再搜刮這些人身邊未被感染的女性資源，企圖掌控一切。
我攥緊了拳頭，眼前的局面讓我無法忍受。
讓已經失去清醒的女生再陷害同類，女性在她們眼裡到底是什麼，是拼命賺錢的工具，還是被迫臣服的玩物？
我狠狠的踹了一腳還在昏迷中的面具男：「有這商業頭腦，做啥不行！」
面具男悶哼了一聲，我還想再踹幾腳，姐夫攔住我：「省點力氣，危機還沒有解決。」
我扶起還沒有意識的姐姐，讓姐夫把昏迷的面具男一並拖到剛才有手術臺的房間，看著地上癱倒的兩個人冷冷一笑
你們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女生成為戀愛腦，現在，該輪到你們自食惡果了！
12
幾盆冷水潑下去，面具男和面具女都醒了。
姐夫把他們分別綁在面對面的兩個椅子面前，我看著他們的眼神終於從篤定變成驚慌。
面具女此刻失了冷靜，滿眼淚花：「老公，那個大嬸，不……不是大嬸，他是個男的，他不是戀愛腦！」
面具男清醒過來，狠狠地看向我：「簡星，你也是裝的，你們要幹什麼！」
姐夫直接給了他一拳：「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徹底搗毀你們的老巢了！」
我拿出剛才找到的一大盒試劑，對上面具男狠戾的眼神：
「我猜這裡面有一瓶，是最為關鍵的母體溶液是吧。
「隻要毀了它，你們就再也做不出 L 試劑了！」
看到面具男眼中閃過的一絲驚訝，我知道，我賭對了。
多虧了姐夫參加的那個 VIP 班，事無巨細的把 L 試劑的資料全發給了他。
現在問題來了，怎麼找到母體溶液？
我來到面具女身邊，來回的打量她，然後拿起一把手術刀橫在她的脖子上，朝著面具男大喊：「如果你不說母體溶液的位置，我就S了她！」
面具男無動於衷。
……很好，剛好我也不想對女生下手。
面對S亡，面具女的頭搖的像撥浪鼓，掙扎間她臉上的面具掉落，露出精致的眉眼。
連姐夫都有些詫異的開口：「哎你不是……幾年前那個上了新聞報道的最年輕的化學博士嗎？」
我的手緊了緊。
三年前在新聞報道上有著無限光明未來的人，現在卻在這陰暗潮湿的囚牢裡，企圖她的老公能多看她一眼。
何其荒誕，何其恐怖！
我放下了刀，笑眯眯地轉身面向面具男。
「現在，輪到你了！」
13
「啪」我給了面具男一巴掌，用了十成力，看見他吃痛的叫出聲，我轉身朝面具女吼道。
「說！母體在哪裡！」
面具女登時便流了眼淚，向我祈求：「求求你，你不要打他，不要……」
我又狠狠的踹向面具男的肚子，金屬皮帶咯的我腳生疼，姐夫心領神會的幫我補位，一拳打掉了他三顆牙。
面具女終於妥協：「我說……我說……」
面具男大吼：「你他媽給老子閉嘴！那是最關鍵的東西！」
我停了停，靠近面具男的耳側，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聲音說道：「你老婆可是最年輕的化學博士啊，換做之前，你說，我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這樣聰明的人？
「但你看見了嗎，你以為的勝券在握，也會成為刺向你的一把刀，你就是她的軟肋。
「對付她，不需要多聰明的計謀，隻要，對付你這個渣滓就夠了！」
我揚起手術刀，狠狠地朝面具男的胸口刺去！
在刀尖還有一釐米的時候，身後傳來絕望的大喊：「右邊第二列！」
「哧——」刀尖割破了襯衫，到底還是劃破了一些肉，沁出殷紅的血跡。
我收了手，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拍拍面具男的肩。
「你老婆的表現，我很滿意。」
14
右側第二列有三瓶試劑，掂量在手中，輕飄飄的。
但是我知道，那背後是鮮活的生命。
我抬頭望向姐夫：「你那 VIP 班級的老師有沒有告訴你，怎樣才算銷毀？」
姐夫仔細查看著放在在臺子上的器械，頭也沒有抬：「這個真沒有說，估計隻有他本人知道了。」
我看向一旁還在發抖的面具女，和一旁臉色已經有些蒼白的面具男。
掏出了上衣另一側口袋的東西。
他們能制出 L 試劑，我和姜冬，也不是吃白飯的。
我們研究了 L 試劑，沒有找出破解的辦法，但至少，姜冬做出了復刻的藥丸，預估十分鍾療效。
這玩意要是放在古代，鐵定逼供的一把好手。
我塞了顆藥丸到面具男嘴裡，俯下身，笑盈盈地看著他。
「愛我嗎？」
15
不理會身後面具女吃醋的尖叫聲，我持續撬開他的牙齒，把姜冬給我的藥丸一粒粒塞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