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3
接下來幾天,我一直和顧遲宴住在一起。
他就和三年前一樣,主動包攬家務,對我百般照顧。
可以稱得上是溫柔備至。
這日子過得恍若時光倒流,大家都默契地沒再提起分開的那三年。
生怕打破了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直到,一通電話響起。
「賀小姐,貴司和我合作的項目轉交到你手上了,可以面談嗎?」
秦沐禮貌的聲音響起。
這還是自上次不歡而散後,我第一次和秦沐說話。
我有些驚訝:「為什麼合作項目會轉給我?」
「上一位和我對接的王冰小姐突然生病了,剛好你又是我在公司裡比較信得過的人,所以就選了你。」
「這樣啊。」
我有些意外。
沒想到,公司裡經常健身、自入職以來就從未請過假的王冰,居然會突然病倒。
「那你可以來嗎?」
我正要答應,可忽然想到了顧遲宴那句「別去找那個叫秦沐的。」
不自覺就猶豫了幾秒。
秦沐的語氣越發懇切:
「拜託了賀小姐。這個項目快到截止日期了,再不完成的話,我是會被公司懲罰的。」
我沒辦法,本著打工人不為難打工人的原則,最終還是決定去了。
既然顧遲宴不讓我們聊私事,那我們這次聊公事,應該沒事吧?
想到這兒,我出門了。
隻在家留下了一張紙條。
「我有個緊急小出差,會晚點回家,不要擔心啦。」
……
我和秦沐約在一家咖啡館。
坐下後,他抬頭衝我露出一個笑容,開門見山地問:
「賀小姐,在正事開始之前,我想先問一件私事。」
我一愣:「什麼?」
秦沐傾身向我湊近了一些,「顧遲宴,真是你男朋友?」
我心裡咯噔一下。
聽這語氣,秦沐對我恐怕還有那種心思。
那幹脆就借著這次機會說明白,省得他再念念不忘。
於是我正色道:「不是。」
眼見秦沐的眼睛亮了,我又繼續補充:「但是我很喜歡他。」
「喜歡到不會再和別的男性交往,所以抱歉。」
那點亮光熄滅了。
秦沐自嘲地笑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私事結束了,那我們接下來來談公事吧。」
看樣子,這回應該是徹底說開了。
顧遲宴以後也不用再吃醋了。
我在心裡松了一口氣,隨即也認真了起來:「嗯,你說吧。」
「賀小姐,我希望您能為我設計一款藥品。」
我喝咖啡的手一頓。
這並不是我熟悉的領域,但考慮到以客戶為先,我還是詢問道:「你想設計什麼藥呢?」
秦沐慢條斯理地攪著眼前的咖啡,卻一口沒動。
「我希望這款藥,可以在短時間內催發女性的欲望,時間一久,甚至可以讓對方失去意識。」
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下一刻,我就一排桌子站起來,怒道:
「你什麼意思?」
「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種藥!而且就算有,你想用它來幹什麼?」
秦沐慢條斯理地輕笑一聲。
「當然是用來讓倔強的獵物屈服,讓她們自投羅網啊。」
他抬頭看向我,一向溫和的笑容裡,此刻無端透露著詭異。
「而且誰說這種藥不存在的?」
「它剛剛在你的咖啡裡,而現在——」
「在你的胃裡。」
14
「放、放開!」
胃裡先是火辣辣地灼燒著。
隨後,這股熱意開始流遍四肢百骸,讓我渾身發軟。
秦沐粗暴地拖著我,朝酒店房間走去。
我拼命掙扎,卻始終無濟於事。
酒店似乎是被人包場了,此刻偌大的場地空無一人。
「咚!」
在一片天旋地轉中,我被扔到了床上。
秦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勸你還是別掙扎了,把力氣省省留到待會兒用吧。」
我奮力朝他瞪去:「你到底想幹什……」
可話還沒說完,我的心就陡然一震。
秦沐背後的牆上掛著了各式各樣的道具。
鋒利而尖銳。
而它們的周圍則是貼滿了一張張女生的照片。
個個神情痛苦,遍體鱗傷。
就連秦沐口中「生病」的王冰,也赫然在上面。
秦沐一邊慢慢擦著鞭子,一邊欣賞著我的神情:
「你也在看我的戰利品嗎?」
「這些女人跟你一樣,全都拒絕過我,剛烈又自大。但偏偏,我就喜歡徵服這種女人。」
「我會用各種方法把她們騙到床上,然後看著她們掙扎哀嚎。每當這種時候,我就會……」
他舔了舔唇角,眼底是壓抑不住的躁動。
「非常非常興奮。」
我聽得一陣惡心:「你這麼做,就不怕被她們報復嗎?」
「報復?」秦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一聲:「倒是有不少女人醒來後恨不得S了我,但是很可惜,我是秦氏集團的大少爺。」
「每當我亮出自己的身份,再威脅兩句她們的家人。她們出於害怕,就隻能自己吃了這個虧。」
秦氏集團的大少爺!
這可是全國排名前十的大集團,難怪一直以來沒人敢揭穿他!
頭暈目眩中,我用力掐住自己胳膊,強迫自己要冷靜。
如果現在倒下去了,我毫不懷疑自己會成為牆上照片裡的一員。
秦沐終於做好了準備工作,一步步走上前來:
「不過如果你識相點的話,我們也可以好好享受今晚不是嗎,寶……啊!」
那個「貝」字還沒出來,他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我找準機會,抓著床邊的花瓶,毫不猶豫地衝著他的頭狠狠打去!
鮮血四濺。
秦沐下意識捂住頭,震驚地看著我:「你怎麼還能動?」
那當然。
之前穿進顧遲宴的世界時,我的身份可是惡毒女配大小姐。
為了防止攻略失敗後,會被顧遲宴毆打報復——
我當時上得最認真的培訓課就是拳擊。
不過人的身體素質再好,到底也敵不過藥物。
所以我要趁藥徹底起效前,趕緊逃出去!
想到這裡,我又惡狠狠補了一花瓶,然後奪門而出。
秦沐氣得臉色通紅。
他被兩花瓶砸得滿頭是血,狼狽不堪,現在隻能單手扶牆,再也裝不下去紳士了。
「你這蠢女人!你以為這樣就能逃得出去?」
「你完了,這酒店今晚所有人都被我支走了,沒人救得了你!」
「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裡,不然我會讓你比其他獵物還慘一萬倍!」
他的吼聲落在身後。
而我充耳不聞,一心向外跑。
倒不是我不想聽,而是我已經聽不清了。
藥效開始發作了,我此刻耳鳴得厲害,眼前也一陣陣發暈。
最難熬的是,我此刻渾身都燥熱無比,迫切地想找一個發泄口。
「砰!」
意識模糊間,我好像被什麼障礙物絆到了一下,雙腿一軟直接向前摔去。
可想象中碰到地板的疼痛卻並沒傳來。
我摔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裡。
那人反手錮住我的腰,語氣裡情緒難辨:「……姐姐?」
是顧遲宴!
如果我現在是清醒的,就會發現顧遲宴此刻的表情異常恐怖,陰森得嚇人。
可我偏偏不清醒。
看到顧遲宴後,我潛意識裡就放下了心,仿佛看到了一劑良藥,忍不住就貼了上去。
感覺涼涼的,很舒服。
還想更多接觸一點。
於是我真的這麼做了。
頭昏腦脹中,我無力地攬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對面的身體僵了一瞬。
下一刻,我的身體一輕,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最近的房門被一腳踢開,又在混亂中摸索著關上了。
顧遲宴把我放到了床上。
他額角隱忍到青筋暴露,卻依舊保持著最後一絲冷靜。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姐姐?」
「……嗯?」
耳鳴讓我什麼都聽不真切。
隻能感到一陣熾熱氣流吹過耳畔,惹得我渾身都戰慄了一下。
大概是也察覺到了這點,顧遲宴單手捏住我的下巴,防止我貼上來。
他換了更簡單的指令。
「說我的名字。」
這次我終於聽清了,磕磕絆絆地答道:「遲宴、顧遲宴……」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
身體的每一寸都被瞬間點燃,藥效終於徹底展現出威力,將我為數不多的清醒盡數摧毀。
意識的最後,我隻能聽見顧遲宴低啞的聲音。
「姐姐,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不要後悔。」
15
我慢慢睜開眼睛。
映入視線的是一片昏暗黑色。
和之前秦沐酒店的風格截然不同。
這是……在哪兒?
我想坐起來,可才剛一動,一陣難言的酸痛就湧了上來。
與之一起的是一段過於出格的記憶。
我的臉瞬間漲得滾燙。
一切都想起來了,昨晚我被下藥後,居然把顧遲宴當成解藥了。
真是丟臉丟大了。
這下要怎麼面對他?!
深呼吸幾次後,我才冷靜了一些,打算第二次坐起來,然後去找顧遲宴。
可這一次,剛抬起手,一陣冰涼的觸感就從手腕處傳來。
我疑惑地看去。
隻見一道銀質鎖鏈正綁在我的手腕上,泛著冰冷的光澤。
是的,鎖鏈。
我兩眼一黑。
頓感天都要塌下來了。
這不可能是顧遲宴這種乖小狗做的,那就隻能是秦沐那個變態做的了,所以原來我最終還是沒能逃出秦沐的手掌心嗎……
「姐姐醒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我向聲音源頭望去。
隻見顧遲宴一身浴袍,正帶著溫和的笑意向我走來:
「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我松了一口氣,抬起胳膊給顧遲宴看:
「先別走,你看我的手不知道被誰綁住了,快來幫我解開……」
「是我綁的。」
空氣忽然凝滯了一瞬。
我緩慢地眨了下眼,懷疑自己其實還在夢裡。
但顧遲宴的語氣卻雲淡風輕,就像是還在討論吃什麼一樣:
「為了防止姐姐再出去碰到意外,所以還是把你鎖起來比較安心。」
我強裝鎮定地訕笑兩聲:
「別跟姐姐開玩笑了。那照你這麼說,我隻要出門都會有風險,你豈不是要鎖我一輩子哈哈哈……」
聽著我的話,顧遲宴臉上毫無波瀾,依舊隻是微笑著看我。
我的笑聲越到後面越底氣不足。
「那姐姐可以真被我鎖一輩子,看看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這下,我徹底笑不出來了。
「為什麼……?」
顧遲宴陰沉地盯著我,眼眸深處湧動著幾分病態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