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婚時,我狠心打掉了我和賀砚辭盼了五年的孩子。


 


而他也用最惡毒的話祝福我孤獨終老。


 


他負氣出國,而我也終於可以了無牽掛的S去。


 


五年後,他成了身價千億的商業權貴,


 


帶著五歲的女兒,出席我們的同學聚會,想看看我後悔莫及的模樣。


 


可他不知道,我已經S很久了。


 


1


 


S後,我的靈魂在機場守了四年。


 


第四年,賀砚辭回國了。


 


四年未見,他早已不是當年穿著洗得發白校服的清貧校草。


 


而是穿著高級面料定制西裝的千億總裁。


 


他比以前更成熟穩重了。


 


而我,永遠停留在四年前,和他離婚那年。


 


身上是皺巴帶著血的病號服,臉色慘白。


 


他一手拖著行李箱,一首牽著一個五歲的小女孩。


 


看見小女孩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如果當時我沒有生病,我們的孩子應該也差不多這個年齡吧。


 


眼眶驀地泛起淚意。


 


我還愛他,可他應該是恨我的。


 


離婚時,賀砚辭愛我如命,愛到下跪也不肯離婚。


 


“隻要不離婚,怎麼都行,求你好不好?”


 


我心中痛到窒息,卻逼著自己說出最狠心的話。


 


“怎麼都行?下跪也行?”


 


在他彎下腿的那一刻,我還是狠心轉身進了手術室,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然後挽著富二代的胳膊,直接消失在他的世界。


 


我知道自己敲碎了他的傲骨。


 


這一跪,我們再無重逢的可能。


 


可我沒辦法。


 


我生病了,我不能拖累賀砚辭。


 


所以我用盡一切手段逼他和我離了婚,助他出國完成夢想。


 


他要出國那天,我想偷偷去見他最後一面。


 


可我再也起不來了,我S了,S於肝癌。


 


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我就蹲在機場大廳,對著到達出口的位置。


 


興許是沒見著最後一面的遺憾,我在這裡一蹲就是四年。


 


離不開,也無法消散。


 


直到四年後,我終於等到了賀砚辭的歸來。


 


四年裡,那股一直束縛著我的力量消失,我似乎可以離開機場了。


 


這四年裡我無數次想象過見到賀砚辭的場景。


 


沒想到再見面時,他已經結婚了。


 


看著他牽著孩子,眉眼多了絲溫柔,想來過得很幸福。


 


我松了一口氣,既然他過得很好,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投胎了。


 


離開的最後一刻,我貪婪的看著他的臉。


 


“砚辭……”


 


許久沒喚過這個名字,乍一念出來,


 


讓我有種一口氣梗在心口的感覺,眼睛酸澀得幾欲落淚。


 


我清晰地意識到一個事實。


 


他不再是屬於我的賀砚辭了


 


後退幾步,正打算快刀斬亂麻瀟灑離開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電話對面的人我也認識,是我們共同的高中同。


 


“砚辭,聽說你回國了,要不要來聚一聚?”


 


“蘇渺也會去嗎?”賀砚辭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對面沒聽清,“你問誰?”


 


賀砚辭搖搖頭,然後淺淺自嘲一笑,“沒誰,我會去。”


 


雖然對面沒聽清,但是我聽清了。


 


賀砚辭問我會不會去。


 


我頓住了腳步,垂眸苦笑。


 


可是賀砚辭,我去不了。


 


我S了……


 


2


 


他為什麼會問起我?


 


不應該的。


 


畢竟當初我對他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


 


原本要離開的我,生生被勾住了心,跟著賀砚辭去了同學聚會。


 


我不清楚他為什麼會答應參加同學聚會。


 


畢竟他很慢熱,整個高中都是獨來獨往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


 


他慢熱,可同學聚會上的人,無一不想和他套近乎。


 


一看見他牽著一個孩子進了包廂,同學們便將他們圍住。


 


團支書看著小女孩,驚呼出聲:


 


“天吶賀辭,你和蘇渺……”他的眼神飽含探究與深意。


 


我瞬間明白其中的含義。


 


說什麼呢?我也沒這個命。


 


我氣壞了。


 


而且這孩子那麼愛,我哪有那麼好的福氣。


 


要是讓賀砚辭的妻子知道了這傳言,對他多不好。


 


我就知道這群人說話沒個把門的。


 


可惜我就是一個鬼魂,飄來飄去罵人,他們也聽不。


 


直到賀砚辭冷冷開口:“她不是蘇渺的孩子,我在國外結婚了。”


 


話落瞬間,全場寂靜,一陣尷尬。


 


團支書不好意思笑笑,對著賀砚辭道歉:


 


“不好意思,我看這孩子和蘇渺有點像,才以為……”


 


其他同學也紛紛打圓場:


 


“團支書你也真是的,當年蘇渺那麼狠心和砚辭離婚,砚辭怎麼可能還和她復合?”


 


團支書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是是是,我這嘴說話就是不過腦子。”


 


有人連忙岔開話題:


 


“話說,蘇渺好像沒來。”


 


“對呀,這幾年,她跟消失了一樣,了無音訊。”


 


“興許是嫁給有錢人,在家相夫教子了吧,畢竟她那麼嫌平愛富。”


 


就在這時,學委開口道:


 


“什麼嫁給有錢人,服務有錢人還差不多。”


 


這話一出,大家好奇發問:


 


“怎麼說?”


 


學委瞥了一眼賀砚辭,見他沒什麼表情,才解釋道:


 


“我見過她在星月會所當服務員。”


 


聞言,眾人紛紛揶揄:


 


“星月會所確實有很多大老板光顧,那裡有不少女服務員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拜金女的腦子就是轉得快,這可是嫁給有錢人的捷徑。”


 


“你們說,要是蘇渺發現砚辭成了身價千億的總裁,會不會後悔S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


 


直到賀砚辭把酒杯放在玻璃茶幾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才訕訕閉了嘴。


 


班長見狀,給賀砚辭倒了一杯酒。


 


“砚辭,有的人不值得。”


 


氣氛沉默片刻後,賀砚辭拿起酒杯,和班長碰了碰,而後一飲而盡。


 


“早忘了。”


 


體委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嗫嚅著開口:


 


“我之前聽隔壁班的班長說,他在他家醫院見過蘇渺。”


 


聽見這話,賀砚辭拿著酒杯的手一頓。


 


我擔憂地看著心不在焉的賀砚辭,希望他沒有聯想到什麼。


 


可他很聰明,很快加到了隔壁班長的微信。


 


我呼吸一緊,難道我病逝的消息,這麼快就要傳入賀砚辭的耳中嗎?


 


3


 


他很快跟隔壁班長聯系上。


 


對話框裡,是對方發來的回復:


 


【蘇渺啊,她當時是陪朋友來的,她朋友的兒子得了先天性心髒病。】


 


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想起了許月。


 


她應該是把我忘了吧。


 


對面的人知道是賀砚辭聯系他後,也想套近乎。


 


【賀總,你想查蘇渺在我們醫院的就診記錄嗎?別擔心,我現在就叫人去查。】


 


賀砚辭打斷:【不用了,就是看看她S沒S,S了就不好玩了。】


 


莫名的,我心裡悶得難受。


 


想來他是怪我的吧。


 


我從高中暗戀他,高考之後才轉為明亮。


 


之後又追著他去了大學,整整追了他999天才將人追到手。


 


大學畢業後,我們便轟轟烈烈地結了婚。


 


我們也曾經有過五年的甜蜜婚後生活。


 


雖然清貧,但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我以為隻要我們彼此不放棄,就能相愛到永遠。


 


可是我錯了,窮人是生不起病的。


 


當醫生拿著體檢報告跟我說,隻要配合治療,我還能多活一年時,


 


我第一念頭不是能活多久,而是醫藥費從何而來。


 


彼時,我都們是一窮二白的應屆畢業生。


 


我自己七零八落打工攢下的僅五千。


 


都不夠一次化療的費用。


 


那時,我和賀砚辭的出國名額已經定下。


 


我們攢有一筆小金庫。


 


我相信如果他知道我生病了,他一定會想辦法陪著我治病。


 


無論是錢還是時間,他都會為我付出。


 


賀砚辭言很有潛力,他的能力早被天使投資人看中,他的人生不該如此。


 


我不能因此折了他的翅膀。


 


於是,我自以為是為他好的拋棄了他。


 


他追到我打工的地方堵了我三個星期,被我罵走19次。


 


第20次的時候他S心了,告訴我他要走了。


 


我忍著淚,裝作無情的樣子,隻告訴他:“恭喜。”


 


那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面。


 


聚會結束前,賀砚辭牽著他女兒的小手,笑著開口:


 


“下個月,我會在國內補辦一場婚禮,你們記得來。”


 


“對了,你們誰能聯系上蘇渺,也可以替我邀請她來。


 


“畢竟,我還挺想得到她的祝福的。”


 


原以為我的心髒已經不會再被這件事刺痛了。


 


可聽他親口承認時,心頭還是傳來密密麻麻的痛。


 


我突然想起,我們結婚的時候,因為沒錢,隻是領了證。


 


但他答應我,等他功成名就,一定會給我補一場世紀婚禮。


 


可沒想到,如今他補辦的婚禮。


 


我會以嘉賓的名義出場。


 


4


 


聚會結束後,我沒再跟著賀砚辭。


 


而是飄回我生前的出租屋。


 


屋內一塵不染。


 


電視劇也開著。


 


我疑惑不已。


 


但下一秒,我便明白了。


 


是許月在幫我打掃我的房子。


 


這個傻瓜,明明答應過我,一年後就會忘記我。


 


可到現在,四年了,她依舊沒有將我忘記。


 


騙子……


 


我和許月都是窮人。


 


她比我還困難,未婚生了一個兒子,天生有心髒病。


 


可得知我肝癌晚期,她還是把身上的錢都給了我。


 


看著她不嫌勞累地幫我打掃衛生,我幾次想阻止,可都毫無作用。


 


半個小時後,她終於打掃完成。


 


在她準備關電視離開的那一刻,


 


我聽到了一條緊急插播的新聞:


 


【五分鍾前,賀氏集團總裁賀砚辭,在北街路口發生車禍!】


 


我猛然一怔,幾乎忘了呼吸。


 


回過神來,立馬往事發地趕去。


 


此時此刻,我還挺慶幸自己是個鬼魂,能飄,不會堵車。


 


不到十分鍾,我便抵達事發地。


 


好在,他受傷並不嚴重。


 


隻是手背被劃了一個大口子。


 


他沒讓助理帶他去醫院,隻是叫了家庭醫生在家裡等著他回去,替他包扎。


 


助理將他送上車,一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賀總,你的狀態不對,是同學會上發生了什麼嗎?”


 


賀砚辭身邊親近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他有過一段狼狽的感情經歷。


 


那段感情,讓他幾乎沒了半條命。


 


賀砚辭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立馬閉了嘴。


 


他知道,那段感情,和那個人,都不可提。


 


我不放心賀砚辭,跟著他去了他的別墅。


 


早已等在別墅裡的家庭醫生給他包扎完傷口,他便獨自回到房間。


 


看他沒有大礙,我正打算離開。


 


隻是在我轉身的瞬間,他卻望著我的方向,叫了一聲:


 


“渺渺。”


 


5


 


我不可置信,如遭雷擊。


 


他……能看見我?


 


我懦懦回應:


 


“我在。”


 


我和稚嫩的孩童音同時響起。


 


隻不過,他隻能聽到孩子的聲音。


 


“諾諾”是戀愛時,賀砚辭給我起的小名,也是愛稱。


 


這親密的稱呼,讓我有種是在喚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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